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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之谁是谁的心结

嗨,我来了~~

厌恶,嫌弃,and鄙夷自己,口口声声不再续“最后”的,可怎么办,“我的师父”遭遇了瓶颈,我只能回来打自己的脸了。

希望,不要被你们嫌弃🤗

同名有声小说收听:最后之谁是谁的心结(上)

 

                              最后之谁是谁的心结(下)

 

继续开脑洞,不涉蒸煮,不上升↓

魏筱聪磕头拜师的时候,杨九郎刚过了六十岁生日不久,他师父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徒孙已经好几车好几车的拉了。当然,他自己的大徒弟也已经是收了徒弟的。

郭麒麟找他说,有个孩子非要拜他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接受的。俩人在杨九郎的书房里,谈了两个小时。徒弟都收了徒弟的人,拒绝再收徒也实在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这孩子,有一把好嗓子,京韵大鼓唱的一绝。而且,在我老舅那,呆了五年。”

“二十岁?就当我的关门弟子吧。”郭麒麟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抵过了之前苦口婆心的两个小时。

没有人知道,在淏园学了五年京韵大鼓的聪聪,为什么转拜了杨九郎这个专说单口的人为师。就连郭麒麟都没搞明白,他只知道,这也是个八匹马拉不回来的犟种。

“知道我为什么会收你么?”杨九郎抬头看在自己面前站的笔直面若少年的男孩儿。

“不知道。”聪聪答的简单而诚实。他只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拜他。

“还算老实!”杨九郎呵呵笑了。“那我告诉你,因为,你在张云雷那呆了五年。”

眼前这个今后要叫“师父”的老头儿这么直接的念出那三个字儿,着实让聪聪感到意外。“但是,我不会把有关老师的任何事告诉您。”这是他离开淏园前,亲口允了张云雷的。那人说“我虽未收你,但这五年,却是尽了为人师所有的义的。”

“答的倒是干脆。”杨九郎不怒反笑。“我听说,你的京韵大鼓唱的极好。我唯一的要求是,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给我唱两段儿——这,不违背你对你那老师的承诺吧?”

“谢谢师父肯收我。徒儿定当尽心学艺,努力做人。”聪聪,正式有了自己的艺名“魏筱聪”。

杨九郎当然没打算在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身上打探出什么。那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虽然短时间之内,无从揣测具体由头,可为了让他同意收这个孩子,郭麒麟跟他叭叭儿了俩钟头儿,若不是那人的授意,他“杨”字儿倒过来写!何况,这孩子若真跟那人身边儿呆了五年,还需要特地透露什么吗?

事实证明,杨九郎脑袋的聪明程度,跟年龄是成正比的。

2049年12月31号。魏筱聪搬进杨九郎住的院子不足半年。他师父起个大早,真的是起个大早。七点钟不到,就摸到了他窗户外边儿扒墙根儿。彼时,聪聪正拿着电话,等待着那一端的接听。

“喂,小天哥,我是聪聪。”

“聪聪啊,这么早就来电话儿了?”杨小天看了一眼正低头吃面的一脸不满意的张云雷。

“嗯,小天哥,老师,起了么?”

“起了,刚嫌弃我完做的手擀面没有你做的好吃——内个,你要跟你老师说话么?”

“……”魏筱聪犹豫了,他不知道老师是不是愿意他打电话回去。之所以把电话打到给杨小天,也是想侧面的打听一下老师的态度。

“聪聪?”张云雷接过杨小天的手机,“跟你师父身边儿,可还习惯?”

“老师,学生祝您青春永驻,福寿延年,笑口常开,长命百岁……”在听见张云雷的声音的同时,他把早已打了无数次的草稿依次念出来。

“行行行,你的祝福老师都收下了。就是这青春永驻,以后可不能再用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接到聪聪的电话,张云雷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任他性情再淡泊,被个玲珑剔透的孩子在旁边儿全心全意的伺候五年,也不可能全无感情。所以,当这孩子说想拜杨九郎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抓起电话,托郭麒麟去办的。

“老师您在我心里永远年轻,帅气,谁也比不上您……”聪聪嬉皮笑脸的哄张云雷,窗外的杨九郎跟着傻乐,心说,怪道这孩子会是我徒弟,咱爷儿俩,臭味,不对,是有相同的审美。

“…嗯嗯,老师,师父待我很好…您放心…我知道,老师,除了背灌儿的时候板着个脸儿,平时都笑眯眯的…没事的,严师出高徒,您不是常说么。额,那倒没有,就拜师那天,师父说有事没事叫我唱大鼓给他听,可小半年儿过去了,他却一次没提过…我倒是总隐约听见他听您的录音,都是很多年前的…对对对,老师,小天哥说的对,您快吃面,今年来不及了,明年您生日,我跟师父请假,回去给您擀面条儿吃…好的,老师您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杨九郎的墙角没听够,里边儿却终止了聊天儿。想着定是儿子催张云雷吃面了,便转身往院子中间儿走。

“师父早。”魏筱聪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杨九郎正站在枯萎了的葡萄架下望天儿。冬天的日出晚,这会儿阳光还不够强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啊?早!聪聪,咱今儿早上吃打卤面吧?”语气是征求意见似的,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命令。

“师父您,知道我会做打卤面?”

“啊?不知道啊,你要实在不会做,就叫你师娘做。”杨九郎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卧房的门,他媳妇儿哪会做什么打卤面啊。

“不用不用,我会做。可,这会儿现和面,恐怕早饭要迟。”

“真会啊?那太好了,好饭不怕晚啊,你弄去吧,我外面儿溜溜去,等我回来你差不多也做得了。不用给你师娘带份儿,她不爱吃这口儿,就让她吃她的面包牛奶就成。”

这顿杨九郎心血来潮的打卤面吃完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他推了碗筷说“聪聪,你给我来段儿大鼓吧。”

“是,师父。您想听哪段儿?”他以为要清唱。

“内什么,你去库房,翻翻,我记着有个鼓收里了。搬书房去,我跟那儿等着你。”

“诶。”魏筱聪进了库房才知道,他师父说话有多谦逊,这鼓分明在很显眼儿的地方摆着呢好吗?虽然是罩了防尘罩,可任谁进来,也能一眼瞧见它。

“师父,我会的不多,您点一段儿我要是不会,可就鞠躬下台了哈?”

“放心,为师不会给你鞠躬下台的机会的。先来段儿孟姜女。”杨九郎靠在书桌儿后边的老板椅里。

“封建春秋秦始皇
  修筑长城把民殃
  害尽苍生天下惨
  毒流四海鬼神伤
  焚书坑儒凌辱教化
  哪管国乱任意张狂
  唯有那范杞良之妻孟姜女
  是一团乾坤正气 一味贤良
  果称世无双 ”

魏筱聪一曲唱罢,坐他对面的杨九郎却迟迟未有回应。“师父,您若嫌我唱的不好……”

“孩子,你不好奇我这鼓是哪来的么?”

“徒儿不知道,能不能好奇。”魏筱聪看着手里的鼓棒。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好不好奇,我今儿也要说与你听听。”说话的杨九郎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魏筱聪但凡抬一下眼,都能看见他眼里早已蓄满的咸涩的液体,正顺着眼角,无声的往下滑。

“2017年,12月9号。伤愈复出的张云雷第一次回故乡演出。有个粉丝把这面鼓举到了台子上。”

“你都不知道,他看见这鼓时,眼睛里忽闪的光芒有多耀眼。”

“就像一个孩子,突然得到了心仪许久的玩具。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要不是我拦着,他非在翻场的时候来一段儿不可。”

“要不是实在没准备,怕他在家乡父老面前献丑,我又哪儿能拦着呢?”

“内时候,老想着,机会多的是啊。所以,我也就忽略了散场时他脸上的遗憾和不高兴。”

“谁成想……人生,总有一些时间越久远越难忘记的,乱七八糟的,遗憾。”

“老师,前几年,办过一个小型的曲艺鉴赏会,他唱了《孟姜女》,《黛玉焚稿》,评戏《花为媒》和《白蛇传》,还有,程派青衣《锁麟囊》选段。”言下之意,是说张云雷并没有这个遗憾。

“你这冷冷清清的性子,倒是随了你那老师,还是打根儿上就这么孤傲的?”仿若没听见徒弟的话,杨九郎突然转了话题。

“啊?”被师父当面说性子冷清,应该不是夸奖吧?他看向杨九郎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师父,您……”怎么哭了?

“你说的那场演出,我知道。2044年12月24号。在T大的小礼堂,对吧?”杨九郎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他当天,唱的最后一个段子是,骆玉笙老先生的经典曲目《子期听琴》——你那老师,自打回了天津,便把跟他有关的消息锁了个密不透风。就没一样儿是能落进我的耳朵的,除非……”

“师父想说,除非是他主动泄露给您这边儿的?”

“你觉得呢?”杨九郎眯缝着小眼睛,盯着这个关门弟子。

“我不知道,也不好瞎琢磨。但是,老师允我来拜您,绝不是让我来跟您说他过的好不好的。”魏筱聪倔强的回盯着杨九郎。

“你以为,我同意收你,是为了打听他的事儿么?”

“师父您那日自己说的,因为我在老师那儿呆了五年,才肯收的我。”所以,还有别的原因么?

“那,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为何执意拜我?甚至不惜动了你那老师和郭师叔的关系?”杨九郎目光如炬,说的却是温柔软语。

“师父,您不会真的想知道的。”在看见杨九郎脸上的泪痕时,魏筱聪变得不确定了。在淏园五年,他看了太多老师坐在梧桐树下的落寞的身影。老师每一次树下的久坐,都仿佛朝他心口扎一刀般让他疼痛难忍。他想不明白,是怎样的一个人,值得老师这样穷其一生的念想。所以,临离开的时候,老师问他,可有属意的师父,他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想学单口,想拜杨小天的父亲为师。纵然,老师当时的表情是震惊错愕夹杂着不解的。

“我只知道,你绝不是因为崇拜我而来的。”杨九郎突然笑了,这种脸上挂着泪痕的笑,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聪聪啊,我猜,你大概是怀着恨,至少是敌意来拜的师。虽然,你可能自个儿感觉隐藏的很好,可你脸上若有似无的疏离感,常常让我怀疑,到底是你主动来拜的我,还是我死乞白赖要收的你。”

“我也想过,可能你就是这副凉薄的性子。”杨九郎停下来,略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今儿早上,你在屋里给小天儿,确切的说,是你那老师打电话儿,我才确信,你的热情,许是都留在了天津。”

“师父……”

杨九郎挥手打断了魏筱聪的话“我若说我不甚在意你对我的态度,不知你会作何感想。你跟那人朝夕相处五年,再愚钝的人也能看出,他表面淡薄的让人不敢接近,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热心肠。还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儿,别人的感受……”

“我则恰恰相反。看我见天儿一副笑模样儿,跟谁都好。我真正在意的人,拢共也数不出来几个。”

“有个人,曾跟我说,如若他知道我是幸福的,那他便是幸福的了。”

“这些年,我早忘了,幸福,本来是个什么样儿,却始终记得,他口中的幸福,应该是个什么样儿。”

“你刚才唱的这段儿大鼓,却是得了他的真传了,就连眉目神情,都跟他如出一辙。”

“二十多年了,我刚才恍恍惚惚的,以为,又回去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我说这些,你未必都懂。我也没想让你懂什么。”

“你只要记着,今儿的那碗儿打卤面,我替他吃了。”

“明年开始,你只要在我这,不需请假,每年的腊七儿,我都准你回天津,初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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