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apple呀

所爱隔山海 山海皆可平

最后之谁圆了谁的梦

嗨,我来了~~

既然有辣么多人喜欢虐,那我们就互寄刀片吧😀

可能,给我小心心的你们跟我一样,都是有点精神分裂的,被虐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还是希望继续,那就,看看今天谁没掉眼泪吧😂

可能,开始要出现bug了,如果有细心的小仙女发现问题,欢迎私信我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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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之谁圆了谁的梦(上)

最后之谁圆了谁的梦(下)

 

↓不涉蒸煮,勿上升,爱你们↓❤

    2044年12月24号。

    阔别舞台表演二十一年的张云雷,在T大的小礼堂,举办了一场名为“雷声”的学术专场演出。

    之所以叫学术专场,是因为,本场演出,不对外售票,该校曲艺相关专业的学生凭学生证报名领前排票,余下座位赠与行业内的有缘人。

    说是小礼堂,却也有千八百个座位。张云雷本来是不想搞这么大的,“万一,没什么人来听,挺老大个场子,稀稀拉拉坐不上几个人,岂不尴尬?”

    “老舅,你原来是这么不自信个人儿么?”郭麒麟坐他对面儿,乱七八糟的辈分关系,是叫老伯伯还是叫小辫儿全凭人郭家第二任班主的心情儿。

    “这跟自信不自信没大关系,就是吧……唉,依你吧。”就是什么,张云雷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有一点,郭麒麟算是歪打正着说对了。他确实就是个没自信的人。

     他骨子里那点儿自信,都留在了十来岁嗓子最好的岁月里。那个留着长生辫儿,笔直的站在台上,或者御子或者快板在手的少年。从来不在乎台下坐了些什么人,用什么表情看他,甚或,有几个人在看他,都是没什么所谓的。他只管唱好主持人报的段子便是。纵然偶尔有个崩瓜掉字儿,忘词儿唱错,也没在怕的,就鞠个躬打头儿再来的事儿呗。

    “你怕什么的?咱这演出一来是满足你客座教的那些孩子的好奇心,你总在台上讲的口若悬河,传统的曲艺怎么怎么好听,怎么怎么耐听的,从来不跟他们亲身展示,到底缺乏说服力。二来也让外边儿那些个这家那家的看看,什么才是艺术。要搁别的,我不敢说,就太平歌词,莲花落跟现如今这京韵大鼓,张云雷,我不谦虚的说,你若说第二,谁来第一?”

    “您就擎好儿吧,艺术家,这把您可真真儿的是老艺术家了嘿。”郭麒麟给张云雷吃定心丸儿。

     郭麒麟这话也不算吹嘘。太平歌词,莲花落自是不必说的。京韵大鼓,虽然张云雷是撂了很多年,但他打小儿跟在王惠身边儿,可说尽得白派和骆派的熏陶,又因着师从赵桐光先生,把刘派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即便嗓子远不如少时的高亢嘹亮,韵味情感却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换句话说,退下来这些年,他埋头钻研几大流派,取各家之长,还真没有他唱不好的京韵大鼓。

    “再说,咱既不是盈利性质,你这么些年又深入简出,不显山不露水儿,哪儿就有人来起哄架秧子!看着不顺眼儿的,咱不给他票,门儿都让他进不来。”

   “我告儿你,郭麒麟,你可不许搞些个有的没的噱头,来撑场面造声势的。来几个我就给几个人唱便是。你至少得保证坐在台下听曲儿的都是冲着曲艺来的。”多年不上台演出,即便是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也难免紧张。但是,张云雷又不希望到时候郭麒麟把大半个德云社都搬来坐台下给他鼓掌叫好。

    “张云雷”三个字,往小了说,在天津曲艺界,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响亮的多。消息一放出去,业内各流派真心做艺的,便开始挖门子道洞子的想做张云雷的有缘人。由是,他所担心的“没几个人”的场面,还真就很难看见。

     大半个德云社的场面倒是也没发生,毕竟,座位有限,说一票难求也不算夸张。所以,云鹤九字科的已基本呈半退休状态的当年的名角儿,纵然来了七七八八,也全都坐在了张云雷以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公母的位置。说站脚助威,不如说,单纯的怀念那个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张云雷袭一身墨绿色大褂,站在台子中间,侧面是唯一乐师,周九良老师怀里抱着他的三弦。
     以《黛玉焚稿》开场,唱了《华容道》,《孟姜女》,《单刀会》,《丑末寅初》;中间穿插的休息时间,却变成了台上一把椅子,一个保温杯,一只麦的师生互动,学院的学生问了大鼓相关的各类问题,他细致回答,并在需要的时候清唱了几句评戏《花为媒》,《白蛇传》和京剧《锁麟囊》,《贵妃醉酒》选段,饱了大家的耳福。
    
    “我真的非常感谢今天来看演出的你们,每一个人。”椅子撤下去,三弦周重新坐回到他的位置的时候,张云雷如是说。

    “我,自打不说相声以后,就没再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过。”

    “本来,我也以为,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或者,可能了。”

    “看着我教过的孩子们,在从事曲艺相关工作,在为我们传统的艺术添砖加瓦,也确实足够满足我这把老骨头的虚荣心了。”

    “从前有个人,跟我讨论关于幸福的含义。很多年前了,内时候我还,比较年轻,至少比现在年轻哈。”笑。

    “我说,幸福有很多种。每个人,想要得到的幸福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应该得到的幸福也是不一样的。每个人,能得到的幸福,也是不一样的。”

    “我那时候我就说,有一天,我桃李满天下,就是幸福。”

    “如今看来,我算收获了我的幸福了。”

    “楼有点儿歪了哈?那就正回来,最后,给各位唱一段儿,《子期听琴》。骆先生的代表作,我研究了好些年,若能唱出她老人家韵味的十分之一,便是为我今儿的演出,画个完满的句号了。”

    “谢谢,各位。还得麻烦我的弦师,周九良,周老师。您辛苦。”

   “列国诸候乱纷纷,
     出了些贤士与能人。
     有一人字表伯牙姓俞名瑞,
     这个人他本是晋国臣。
     晋王爷差此人前去修聘,
     奉旨的一位钦差他是来拜楚君。
     拜罢了楚平王就要回朝转,
     弃岸登舟中秋正临。
     行至在汉阳江口船儿湾住,
     正遇着密布阴云细雨纷纷。
     雨过天晴黄昏后,
     那位俞伯牙推开了船窗舱儿上的(这个)门。
     见江中万道银蛇翻波浪,
     在那江岸上(有)处处(的那些)丹桂(这不)幽香(的那
     么)可闻。             
     阵阵的秋风吹得人倒爽,
     纵有那风吹(那)水浪水借着风音。
     在耳轮中猛听得(的那么)唰啦啦啦啦啦啦啦风      
     儿摆动了秋叶,(这不)落至在了秋林。
     秋星儿明朗秋婵声静,
     在秋坡前秋草中耳边厢又听得(那么)絮叨叨是那寒       
     虫儿的声音。
     叫得那么叹煞人。
     ……”

    演出结束,在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中,他缓缓谢幕,一直站在舞台侧幕边上的聪聪火速冲到台上,把手里的一根拐棍递到他右手上。

    “嗯,其实不需要这个,你扶我一下就没问题了。”聪聪却固执的扶着他的左胳膊往下走。

    “他现在都拄着棍儿出行么?”伴着观众陆续起立退场,最后一排的人,本来是看不见舞台上这师生俩的微妙互动的。可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杨九郎却目光如炬,一双小眼睛死盯着那个正渐渐消失在舞台上的消瘦的身影儿。

    “…不用…他平时,也不大出门走动什么的。”从观众席的另一侧挤过来的郭麒麟被问的有点紧张。连来带去站俩钟头是他没想到的,腿会吃不消却是他忽略了的。

    “胡闹!”也不知道杨九郎说的是谁。

    “我看没大事儿,就是搁以前,久站他不也吃不消么?”孟鹤堂条件反射的打圆场。

    “以前多大?现在多大?大林,你不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喂,聪聪——”杨九郎的话没说完,郭麒麟电话就响了。“老舅啊,你怎么回事?你现在跟哪儿呢,你别动,我过去找你,咱去医院看看……真没事儿?那聪聪整个棍儿上去干嘛……”

    在听到郭麒麟说“真没事儿”的时候,杨九郎一屁股坐回了椅子。双眼直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仿佛要从灯上边儿瞧出点儿什么,又似乎,他只是把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睛,暂时搁置在并不刺眼的顶灯上。

    “师哥,你问问你搭档,台上有什么情况?毕竟我们离的实在远,都看不真切。”郭麒麟挂掉电话的同时,杨九郎便转头看向了孟鹤堂。

    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儿的周九良狠看了一眼杨九郎“翔子你怎么一遇到辫儿哥的事儿,就变的不是你了呢?这么些年,还是一点儿长进没有。”

    被同科小师哥数落几句,他倒也不以为意“你们说的这么些年,在我这是空白的。师哥,你知道么?我跟他的上一次见面儿,是社里2023年的年会。”

    从台上到台下,人潮散尽的小礼堂,只听得到杨九郎不算很大,却字字清晰的声音。

    “你们都说我没长进,可你们得给我长进的机会啊!”

    “他头儿也不回的退出,没人先告儿我一声。”

    “他执意回天津,也没人先知会我一下儿。”

    “他偶尔回玫瑰园看师父师娘,你们都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他给小天儿跟双双买穿的用的吃的玩的,你们挨个儿站出来当代表。”

    “就连这次的演出,若不是影响力超出你们控制的范围,我八成儿也是不能知道的吧?”

    “二十多年啊,我今儿,我今儿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掺着往后台走……我到底是有多不招你们待见?”

    杨九郎仿佛自言自语的控诉,打在每一个师兄弟的心   上。他口中的“你们”包括嘴最贫的饼四; 一向护着张云雷的堂良跟祥林,虽然不是老大,却一直像大哥一样的栾云平,以及,跟他走的更近些的玲珑。此时,却没一个人,愿意或者敢来接他的话。

    就连空气都一下子跟着凝固了一般。

   “翔子,你觉着,多大的范围,是我控制不住的?”最终,还是郭麒麟先开了口。

    “您郭大班主的控制范围有多大,我可觉不出来。”杨九郎很少有的噎了他一句。

    郭麒麟倒不恼他。“我不否认,很多事,我们都是有意的瞒着你——那是因为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无论对你还是对他。”

    “包括我父母生日,他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会悄悄的 来,再悄悄的走,这些,多数时候大伙儿也都是不知道的。也因为这样,才老有人说张云雷是惹怒了我父亲被德云社发配回老家了,连京城都不让进的。”

    “但,今儿这演出,我郭麒麟要是不想让谁知道,还真就没有办不到的。”

    “您这意思,今儿这出,我还得感谢您终于想着我一回呗?”张云雷一手拄棍一手被人掺着的背影,就像被摁了“repeat”键的幻灯机,反反复复的冲撞着他的每一根脑神经。

    “杨淏翔,我自始至终,没什么需要你感谢的。但,今儿这话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妨跟你掰扯掰扯。”郭麒麟确实生气了,他亲眼看着张云雷从那个无忧无虑的每天以戏弄安迪为乐的小舅舅,变成如今这个满腹心事,天天强颜欢笑的老伯伯,却无能为力。偏偏,那人一心在意的人,却跟他这说风凉话。

    “大林,你别激动,翔子这不是看辫儿那样儿心疼了么?”又是孟鹤堂出来打圆场。

    “他心疼个屁他!我老舅一天天跟个傻子似的,处处为他着想,结果怎么着?一片真心,都喂狗肚子里去了是怎么着?”

    “为我着想就是让张云雷在我的世界里消失?让我连个影儿都摸不着?”杨九郎早已对“为你好”这仨字儿深恶痛绝。

    “他那不是怕影响你的幸福生活么?”烧饼接茬。

    “我的幸福生活?那是他认为的我的幸福生活!”

    “你跟这说绕口令呢啊?”栾云平推了杨九郎一把,“你就别别扭了,别的咱不说,你刚才说师父师娘生日,辫儿回玫瑰园这事我是真不知道,再有,这回这事儿,为了能让你压么悄的来,大林可是煞费苦心的。你老说他偏着辫儿可真真儿是冤枉他了。”

    “栾哥,您也甭替我遮着,我就偏我老舅怎么了?你杨淏翔在北京妻贤子孝,儿女双全,我老舅除了那……我老舅有啥?我偏着他有啥不对?”

    “我没说不让你偏着他。”杨九郎肚子里那点儿理直气壮被这个几人怼了个七零八落。

    “那你发什么牢骚?”郭麒麟瞪他。

    “他突然说想搞个大鼓的演出,还要在平安夜这天,我也是很吃了一惊。这些年,他一门儿心思研究京韵大鼓不假——我们几个都瞒着你,你那些个音频都谁传给你的——可他从来没表达过要登台演出的意愿啊。”

    “说搞个专场嘛,却不卖票,还说除了学生,剩下的票赠给有缘人,我就在心里犯嘀咕。又巴巴的找老周去跟他排练,老周说《子期听琴》练的尤其认真,我就琢磨过味儿来了,这是想让你知道啊。”

    “可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万一拒绝了,不把门儿堵死了么?就这么瞒天过海的把你带进来了,不说领情吧,倒把你委屈够呛是怎么茬儿啊?”

    杨九郎瞬间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记忆的碎片,正一片一片的跟刚刚发生的场景缓慢的重合。

    2025年12月24号,他在三庆园三楼开篇说书:《高山流水》,讲的是他眼中的俞伯牙和钟子期伟大的革命友谊。

    那一天,他穿的是墨绿色大褂。

    今天,台上的张云雷,唱了全本儿的《子期听琴》,穿的也是墨绿色的大褂。

    杨九郎呼噜一把脸,从椅子里站起来,说“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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