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卅四）
嗨，我来了~~
内个扬言要把“如果”写一年的我可能是离家出走了，无论蒸煮发多糖的甜，都激不起我的脑洞，所以，让您久等了，对不住😘
如果➡卅三
⬇纯属脑洞，不涉蒸煮，不上升，爱你们❤
卅四
2041年夏，张云雷的干爹生涯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重大的打击。两个小朋友在填报高考志愿的问题上，跟俩爹发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分歧主要在于，以张云雷为首（基本就是张云雷自己）的俩爹，希望甚至是强制俩孩子报考本地的大学：杨双双最好是T大，杨小天最远不能出京。
杨双双找了几百个想回北京的理由，终是被她干爹一句“你究竟为嘛非要回北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怼了回去。
这厢丫头的起义尚未平息，那边儿小子态度坚决的说想去南方上大学。
“天儿，你不想回北京么？你知道多少外地孩子想考北京的大学？”张云雷的计划是，杨小天毕竟是男孩子，适当的自由和放飞很重要，但是也只能是北京，不能再远了。
“干爹，您不讲道理，天天可以甚至是必须报北京，而我就不能回北京上大学？”杨双双嘴巴撅老高。
“你先别说话儿，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哥哥的志愿问题。”张云雷瞪眼。
“我跟哥哥的志愿问题难道不是一个问题么？”杨双双据理力争。
“那也得一个人一个人来。现在是哥哥，你要么回避，要么旁听。”干爹表示，不是所有问题都能合并解决。
“……”杨双双恨不能把俩大眼珠子翻眼眶外边儿去，“干爹，我先说我的态度，我要回北京念大学。您要不同意，我就不念了，去麒麟剧社唱戏去。”
“嘛玩意儿？你信不信我一鞋底子偰死你？你还去麒麟剧社唱戏去？你得先问问你陶叔敢不敢收你！”说这话的张云雷底气十足，这丫头要说卖红酒去，他可能都得寻思寻思，毕竟，这两年，冯家那小子在坑王府干的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他要铁了心包庇杨双双，还真就不太好neng。
“干爹，我讨厌你！”杨双双一跺脚，从沙发里站起来，气呼呼的回房了。
“杨小天，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偌大个北京城都装不下你了？要去南方念书？还要去厦门？你咋不去台湾呢？”被闺女说“讨厌”的张云雷摸了摸鼻子，扭头集中精力对付儿子，问的很，故作镇定。
“第一，从厦门去台湾也不远；第二，现阶段来看，台湾也实在没什么好，还不及厦门。”杨小天神态自若。
“呦呵，听这意思，台湾要是比厦门好你还就真要考台湾的大学去？”张云雷笑眯眯的问。
“那也不能，台湾太远了。”杨小天依然不疾不徐。
“还知道远？你告儿我，厦门比台湾近多少？”张云雷又把眼睛瞪圆了，只不过这回对象换成了儿子。
“近点儿，主要我不乐意去台湾。就想去厦门——干爹，您之前教双双的戏文里不是也唱过，好男儿要志在四方么？”杨小天盯准的那所大学，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
“那戏文里还有，父母在不远游呢。”张云雷继续瞪眼。
“咳咳，内什么，小天儿，你说实话，是不是跟哪个小姑娘儿约好了要一起去厦门？去什么天涯海角...额，内在海南哈？”杨九郎出来打圆场，感觉这爷儿俩越聊越不靠谱，也不知道哪个戏文里有“父母在不远游”。
“杨九郎你给我闪一边儿去，还跟哪个小姑娘儿约好了？你以为都跟你那么不着调呐？”张云雷心里窝了火儿，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我怎么不着调了我？”杨九郎不是很待见这仨字儿，即便是从他爱人嘴里出来，也要分场合时间情境，今儿这情况明显更让人不待见。
“你说你怎么不着调……”
“爸，干爹，你俩先等会儿。”眼见着话题要跑偏，杨小天赶紧往回拽，“咱现在讨论的是我和双双的高考志愿问题，打今儿考完试到最后报志愿，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
“所以，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去南方上大学，还那么远。你哪怕去南京呢，好歹……”
“去南京跟回北京有区别吗？”杨小天问。
“怎么没有？距离不一样啊，而且也算南方。”张云雷已经在心里默默的妥协，南京也不错，实在想了，高铁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儿。
“干爹，我想的是去厦门。”杨小天没有妹妹的激进，甚至说话都是慢条斯理的。听起来，却更像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成，你们兄妹俩，翅膀都硬了，都哭着喊着飞走，飞吧，爱飞哪儿飞哪儿去，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张云雷不知道是被杨小天看上去不卑不亢的的态度惹怒的，还是被先前儿杨双双一门儿心思奔北京的态度惹怒了。总之就是一怒而起，拂袖上了二楼，临关门之前，还冲杨双双房门口的方向喊“你也告儿你妹妹去，让她爱去哪去哪儿！”
杨九郎跟儿子面面相觑的看着张云雷发火离开，这回轮到杨小天摸了摸鼻子，“爸，您是怎么惹着我干爹了？”
“滚特么蛋，这明明是你们俩惹的祸——也不知道你小子脑子里进了什么东西，别人恨不能把脑袋削尖了往北京钻，你倒好，挣了命的往外跑。”杨九郎并没像他爱人那么在意孩子们去哪里上大学，他甚至有那么点希望俩孩子都走远点儿才好，一年回不来一趟那种最好，这样他才有大把的时间跟他爱人过二人世界。
“我脑袋没削尖，我就想回北京怎么了？我就想回去陪奶奶怎么了？”杨双双站房门口儿冲她亲爹嚷嚷。
“你给我呆着吧你。”杨九郎抓起沙发上的抱枕作势要飞，把杨双双吓回了房间。
出乎大伙儿预料的是，张云雷这脾气直闹到晚饭时间也没好。任孩子们轮番儿上去叫吃饭，人始终俩字儿“不饿。”
“爸，干爹会不会生病了啊？”双双到底心虚，先沉不住气的问。
“饿病的啊？还是气病的？”杨九郎呼噜一把闺女的脑袋，一眨眼儿的功夫，内个嚷着要“给轩轩哥哥当新娘”的小丫头已经是大姑娘了，“如果你干爹死活不让你回北京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就不回呗，其实...”其实，她也不肯定，现在的轩轩哥哥，还是不是当年的轩轩哥哥。这两年，虽然还是会在年会或者重大节日遇到，终归是来去匆匆，没什么交集的。
“丫头啊，放心的该干嘛干嘛去吧，干爹交给爸爸就成。”杨九郎推了碗筷，上了二楼。
“诶？你怎么进来的？”独自坐椅子里生闷气的某人看见他爱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颇有些诧异。
“没想到吧？哥哥还有别的手艺呐。”年过半百的杨九郎无论精气神还是相貌，都看不出半分。
“屁！”张云雷当然不信，但是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人掰扯。
“张老师，儿大不由娘，连儿都不由了，何况咱们这当爹的呢？”杨九郎试着揣摩他爱人的心情。打他带俩孩子来淏园，十几年的光景，一双儿女，尤其双双，说是宠的无法无天，却也算是乖巧懂事，哪儿是该做的，哪儿是不该做的，始终分的清楚。
“……”张云雷抬头看已站他跟前儿的人一眼，复又低下头，叹了口气，没说话。杨九郎的话他当然懂，曾几何时，他也恨不能离家里离爸妈都远儿远儿的，最好谁都不认识自个儿，想干嘛干嘛，爱去哪儿去哪儿。
“而且，这些年，你拼了命一般想当个好爸爸，几乎舍弃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倘若他俩都离开咱身边儿，咱俩不是可以好好儿的过过二人世界么？”杨九郎见果真猜人心缝儿里去了，也就接着往下说。
“我都习惯了他俩跟身边儿叽叽喳喳的日子，这要是一下子都走了，这么大个房子就剩咱俩人儿，多孤单啊？”张云雷撇嘴。
“那我问你，咱能把他俩留身边儿一辈子不能？”杨九郎伸手把张云雷脑袋揽怀里，问的温柔。
“……”当然不能。
“双双跟轩轩那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咱先搁一边儿，就小天儿，难不成还要绑身边儿一辈子不成？”杨九郎呼噜他爱人的脑袋，这人依赖性强重感情他是知道的，可他没想到，俩孩子想出门念大学都成了他心里的坎儿。
“可是，九郎，我真舍不得。本来我是舍不得双双的，我都跟老肖商量差不多了，让双双考T大，然后念个研究生，然后留校，姑娘家家在大学工作多好，还不累，还有寒暑俩大假。”当年的肖教授已经成了张云雷口中的老肖。“可我万万没想到，小天儿他竟然要去南方，还厦门。那地儿多远你不知道啊？一年到头没有冬天，再说饮食也不习惯啊。”
“你呀。这不就专制了么？孩子们的未来不是应该他们自己决定么？尤其小天，大小伙子，趁着年纪小，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替咱们过过咱们没过过的日子，不好么？再说，那厦门多远？他这要是说想去国外念书去你怎么着啊？”杨九郎轻声软语的哄。
“那我就跟去了啊。”张云雷连想都没想。
“张云雷，你可够没出息的啊。还跟去，您当年那么小就离家跟师娘进京，爸妈怎么没跟着啊？”杨九郎轻笑。
“……”张云雷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正因为我有少小离家的遗憾，才更不想让孩子们也有我这样儿的经历——你说，他是不是不想咱们？不想我？”张云雷双手环着他爱人的老腰，问的委屈巴巴。他内时候，其实是想爸妈的。
“虽说，他俩这也不能算少小离家了，我还是不能替孩子们回答你。但是我可以说说我，我想你，张云雷。只要是有你在，哪儿都是我的家。”杨九郎说的是情话么？也不是，因为这是他心里多年来的信念。孩子对他来说，是责任，是义务，张云雷才是生命中不愿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我也是。可是我……”张云雷想说，我还是舍不得小天儿去厦门念书。又怕被他爱人嘲笑。
“那就不可是了，等孩子们都走了，我就不说评书了，去给你当助手去，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给你拎包，给你端水，怎么样儿？”杨九郎低头问。
“真的？”张云雷的眼睛里果然就闪了光。这些年，他偶有出门演出，杨九郎一则书馆里有工作，二来有需要照顾的孩子们，都只能在家坐镇后方。
“这还有假？我跟你说，我这心里边儿，就盼着他们俩上大学走人呢，到时候，我们俩才能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杨九郎把左手绕到身后，抓住张云雷的一只手，“咱们俩的前半生，为爸妈活，为社里活，为社会活，为孩子活，就没正儿八经的为自个儿活过。我一直想，什么时候能真的为自己活一回呢？”
“真的还能为自己活么？”张云雷被杨九郎的话说动了心，什么是为自己活？怎么为自己活？在他将近五十年的人生里，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当然能啊。我不说了么，我给你当助手去，你走哪儿我跟哪儿，怎么样儿？”
